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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2页）

常幸月一来晏家做客就被我欺负，回去时身上都会多几处淤青。他倒是有骨气，不哭，也不告状，所以没人知道我和他有过节。

我叫他“幸月”是在挖苦他，他黑得跟煤炭似的，又很倒霉，和这名字一点都不搭。

连下了两三天雨，今晚终于是晴夜，挂在天上的月亮像被人啃了一口的油饼。

我坐在池边的石头上，低头拨弄冰凉的池水，有鱼从我手底游过，滑溜溜的。

常弃穿好衣裳，从假山后走了出来。

我瞥了眼停在我身旁的长靴，问他：“你很讨厌我吧？”

这儿没有灯，常弃的面容在夜色里模糊不清，也不知他脸上是什么表情。

他沉默了会，蹲下身，同我说：“孩提时的旧事，没什么好在意的。”

我说：“骗人。你要不在意，怎会天天不给我好脸色？”

常弃道：“有么？”

“别装傻，”我说，“你都不看我，就只盯着连初柳。”

常弃说：“我是他的侍卫。”

我说：“你是晏家的侍卫。”

他也该把我当主子，恭恭敬敬地供着我。

“……我和你对上眼，就会惹上麻烦。”常弃说，“以前到晏家，我就想躲起来，但不论躲到哪，你都会抓到我。”

说到一半，他也将手伸进了池塘里，月亮照着他掌心盛起的池水，水面上映出了粼粼波光。他停顿了会，继续说：“我怕被找到，又想要找到……你使唤我，可又给我吃点心，拽着我放纸鸢。”

他说他爹是清官，衣食住行一切从简，自然也不准妻儿享受。来了晏家，他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样式的点心。